闪闪发光

又上完一节大提琴课,老师真是能把所有曲子都拉得闪闪发光,有的片段就好像是一颗颗小珠子连缀而成,上完课就格外觉得要好好练琴啊!
老师说,对于分弓的片段,新的音要在新的弓子里出来,不然后一弓会带有前一个音,听上去不干净,所以一开始练的时候,每一弓都彻底停住离弦,慢一点,左手先摆好右手再开始,你听,你有没有听到你的mi还带了前面一点点la?我心想,不不,我根本没听到,我的心完全在“哦!要换把了,la一定要准啊”上
老师又说,这个带装饰音的三连音,虽然第一个音带了装饰音,但是三个音还是要做到平均,第一个音不要拖,你有没有觉得你的第一个音略微长了一点?我心想,不,我完全没听出来。。。
老师还说,一串音里碰到换把,换把的那个音,为了让“换”过去的这个音没有那么突兀,这个音需要特别控制,轻一点,这个老师一说,我倒是才听出来,每次我换过去都能听到一个重重的还不一定准的音,非常明显,所以虽然换把的音要格外关注,但格外关注的最终效果并不是要强调,而是要掩盖,真是。。。颇为哲学啊!
说起来,目前在练习的这个练习曲我很喜欢,有一种平静喜悦的感觉
平时练习还是过于大而化之了,只关注了把谱子上的音拉下来,要针对细节,慢练,说起来,维瓦尔第奏鸣曲第四乐章那一串分弓的十六分音符如果能拉清楚,我觉得自己可能就上了一个新台阶了!

上周六去听了波格莱里奇的音乐会,肖邦我不懂,钢琴我也不懂,但是,我全场都没有困,听得神采奕奕,应该就是演奏者很厉害了!有一些片段印象很深,他的弱奏也是很惊人,极弱,弱而清楚,二楼很后排(对,就是我的位子)都清清楚楚
我现在越发觉得(我老师也是这么说),弱是很难的,真的很难

早上在小红书上还听了三段盲测,《天鹅》的头两句,一段音乐学院老师,一段乐团首席,一段马友友,不得不说,马友友的版本真是一耳朵就听出来,给shu听,他也立刻就识别出来,马友友的弱奏真的是很弱得下去,句子里的强弱对比和变化,有一句(或者说一个音)慢慢打开的渐强,其中的歌唱性真的太不一样了!实在是好出其他两个版本太多太多
还有一段《梦后》,盲听对比,罗斯特洛波维奇和一段现代大提琴家的对比(照片给出来是王健、麦斯基和卡普松),也很容易听出来,老罗那时候的风格和现代大提琴家就是不太一样,我心里猜是卡普松,后来果然就就是,因为卡普松比较软而连贯,老罗音头更重,就这首而言,我更喜欢卡普松,有一种非常缱绻的感觉,这首音头很重听感就很奇怪啊

以及,最近听了一段钢琴老师发的自己的肖邦钢琴协奏曲的和肖赛冠军(后来说是李云迪)的对比,盲听,但是李云迪的部分是从音乐会抽取的,擦掉了乐队部分(我猜因此音质方面损失比较大),自己弹的是录音棚精心录制版本,虽然这种对比不能说很公平,但即使是这样,我也觉得听感上来说,还是李云迪的版本更好,更自然,有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不过当初上百条留言,有80%+觉得他的版本更好,音色更好,但怎么说呢,我还是觉得音色这种东西,在音乐里的并不是什么那么那么重要的部分
一段莫扎特,盲听,说两个都是很有名的钢琴家,我一听之下,觉得第二段颇为矫揉造作,还是喜欢第一段多很多,结果第一段是波利尼,第二段是郎朗
一段柴可夫斯基的《旋律》,盲听,就觉得一段是中国人,结果果然是吕思清,就还是有点小高兴的
就,还是要多听多想,真正用耳朵听,而不是靠脑补,才能进步,听都听不出来,还进步个P啊

黄梅天

非常潮湿,家里湿度一直都将近80%,空调居然还坏了,在水汽里呆了一天,睡了一觉睡觉,早晨起来觉得皮肤光洁饱满得不得了,就好像游完泳上来的样子
哎,皮肤喜欢的和脑子喜欢的根本不是同一个天气,也确实,我的脑子还喜欢高油高糖呢不是
好在shu火速预约了人来修,可能过两天就能过上脑子喜欢的生活了!

昨天在读《白鸟之歌》,卡萨尔斯的传记,书里写到巴黎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德雷福斯案”,卡萨尔斯和案件中的上校很熟悉等等,咦!这就是《间谍与军官》里面的嘛,就,这些人他们互相都认识啊!
书还是挺好看的,于是我就跑去听他的巴赫无伴奏,第一组六支曲子,好听的,还听了那首《鸟之歌》,甚是伤感,影片里窗外树影摇动配这样的伤感的曲调,非常令人印象深刻
看了一半,目前我的感觉是,卡萨尔斯他妈妈可真厉害啊!如果没有他妈妈如此高瞻远瞩目光如炬,肯定不会有今天的卡萨尔斯
以及,我查了一下卡萨尔斯,看到他在81岁的高龄时与21岁的他的学生波多黎各姑娘玛塔结婚,就颇为反胃,怎么说呢,这位可能是艺术天赋非凡,那位可能是反抗法西斯勇士,这位可能是对智商超群,哪位可能是爱好慈善,但不论是哪位,最后,最后啊,他们为数众多都要娶个幼小的老婆,吸取人家元阳

周末还和shu一起看了《最后的决斗》,豆瓣介绍说“在尚·德·卡鲁日的妻子玛格丽特指控贾克·勒·格里强奸后,骑士尚·德·卡鲁日向他的前朋友贾克·勒·格里斯发起决斗。”还挺好看的,我觉得是非常直白啦,就是简洁明快的告诉观众,1)你丈夫发起的决斗实际上和你本人根本没啥关系;2)你的反抗在强奸犯看来只是情趣挑逗;3)所以,观众们你们快点一起来生气,啊。
结果,都这样了,豆瓣上还有观众居然疑惑,诶,到底是强奸还是两情相悦呢。。。妈呀。。。我觉得导演可是几乎都已经把“这是强奸”四个大字写在屏幕上了!

我还看到有人对茅海建性骚扰非常震惊,怎么说呢,我觉得任何一个有点名气的男的,尤其是艺术社科领域,被爆出性骚扰我都一点不吃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我这里享有“天啊,他怎么会这样?!”的感叹,而基本都是“哦,果然啊”

我还看到微博上说,有个人去相亲,和姑娘聊了几句社会问题,没聊下去,回来之后姑娘决定不继续沟通,简单的说,就是相亲没相中,他非常困惑,说,观点不同有什么影响,我还是会包容你会爱你啊,嘿,滑稽伐,姑娘她是个人,她有自己的喜好和意愿,她并不是等着你来爱的,如果观点不同,她就可能不喜欢你,不喜欢你,这亲就相不下去,这不就是很大影响了么,怎么会没有影响。。。

精彩的世界是他们的,女权的视角一旦开启就再也回不去了,会觉得,我们女的看到的和他们男的看到的世界,截然不同,我们绝大部分时候就是工具和战利品,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生(传记),绝大部分的文艺作品,你代入其中的女性,不说了无生趣吧,至少会觉得。。。不大令人高兴

超能力

连着几天,工作日都在半夜醒过来,觉得非常燥热,翻来翻去睡不着,结果周五周六的晚上完全就好了,半夜一次也没醒过,而昨天周日晚上又是半夜醒过来。。。在家里完全没吃巧克力也没吃甜食,而且并不觉得有太困难,但是在办公室就忍不住一直吃一直吃,所以,说到底,这就是因为上班焦虑啊
昨天shu在家臭骂杨小恒,说她该做的题目一点都没做等等,然后我就听着,觉得非常心虚,因为周末两天我也啥都没干,而且每天上班也没有忙到这个程度,有多的时间应该要积极进取
顺便就想起我爸,他和shu说他出差买了个啥啥啥(一个虽然不便宜,但也不至于贵到死的东西),还没敢告诉我妈云云,我一听啊,当时立刻就替他心虚起来,仿佛能替他感受到我妈把他臭骂一顿的可怕场面
不要说仕途经济,就连练琴这种完全是休闲娱乐的事情,有一次我在看《猎魔人》,shu单纯的问说,“你明天上课?”我都立刻心虚的以为他的下一句会说,那你还不去练琴
总之,没有被臭骂一顿的我心虚得半年失眠了,而被臭骂一顿的杨小恒本人,因为下午爸爸同意她去楼下玩儿了,所以迅速回血,晚上吃完饭,还和爸爸说,我先玩会再去学习。。。爸爸还说,你期末考不好,就不要玩游戏机了!她说,好紧张啊!不过其实也没关系,毕竟游戏机是今年才买的,我度过过很多没有游戏机也快快乐乐的暑假了!
这个理直气壮的样子,非常。。。令人羡慕,啊!
我为什么会心虚焦虑成这个样子啊?!!
话又说回来,我都心虚和焦虑成这样了,为什么仍然不积极上进努力仕途经济呢?为什么还能抵抗着巨大的压力坚持周末在床上滚来滚去呢?
可能这也算一种超能力吧?
但是我更想拥有可以心安理得不干活的超能力,啊!

盲听

在小红书上关注了一个账号,经常发一些片段的两组对比,有一些是写了名字的,有一些是盲听,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两位本国青年小提琴演奏家(?)和两位世界范围内都都颇有名气的得小提琴演奏家的对比,一是对比了弗兰克奏鸣曲的几句,一是对比了勃拉姆斯第三奏鸣曲的几句,不得不说,真的是高下立见,我这么不懂的人,都一耳朵听出区别,其实弗兰克那段录音效果是非常接近的,因为是同一个人在同一个音乐厅用手机录的。但是差异是巨大的!我后来看评论有人说,本国青年小提琴手的那几句有的音也不准,这我肯定是听不出来,但是能听出完全没有那种起伏和呼吸,非常学生腔

但是真要说学生呢,他还发过过一段盲听《鳟鱼》五重奏,是上音学生组合和帕尔曼杜普蕾这个如雷贯耳的组合,我当时一耳朵没区分出来,后来又听了一遍,想了一下,觉得应该某一段是帕尔曼的,后来看了答案,判断确实是对的,但是即使听出来帕尔曼这个组合似乎更成熟,上音学生的组合也是好听的,有一种青春朝气

就。。。总觉得我们的舞台是劣币逐良币啊!

之前看B站有一段上海中文版《剧院魅影》谢幕的时候,四个魅影出来唱夜之华章,每人唱几句这样,然后有人评论说,虽然我是A的粉丝,但我还是觉得这里面B的音色最好
结果!!底下就吵起来了,吵了好几页纸,大致就是“你才不是A的粉丝,你这么说就是为了打压A,你为什么不干脆说自己是B的粉丝,你们B的粉丝就只会暗搓搓的拉踩”妈呀,我真是看呆了!其实,喜欢一个艺人喜欢一位乐手和客观上觉得她/他不是最好,完全不矛盾啊!我们人类的喜欢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啊。。。个人喜好和艺术标准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维度,啊!

说起来,盲听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因为真的会让人着力于音乐本身,不会被其他东西迷惑。又以及,我之前听过一个十几个魅影对比的“sing for me”,我开着B站最小化干活,听到耳朵为之一亮的就暂停,打开看到底是哪位魅影,然后吧。。。我发现盲听喜欢的魅影们确实就是我最开始喜欢的魅影们。。。所以喜欢的东西,就是这些东西,有没有影像有没有名气,都还是这些东西

还听了一些马友友和其他大提琴手的对比,用的基本上是马友友年轻时候的舞台录音,对比之下,非常惊讶的发现马友友的琴真的好软啊!!非常非常软妹子。。。我之前没有很认真听过马友友拉琴,看过一些片段,因为他舞台风格比较夸张,以为是很猛的那种,结果盲听下来觉得真的超级软啊!细腻而柔软,很好脾气的感觉,怎么说呢,有一些片段甚至有一点小心翼翼的捧出来给你看的感觉,是动人的!
怎么说呢,马友友的音乐肯定是好的,这个人本人我也挺喜欢的,觉得非常可爱啊!如果他来上海开演奏会,我一定会去!但是,我日常自己听耳机,不太会听很多他的音乐。。。就他的音乐不是我特别喜欢的那一款,啊,我们人类的喜欢啊,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橘子花

干燥的沙漠空气收到了,还蛮好闻的,虽然和干燥的沙漠空气根本没啥关系就是了,但在香香的房间里拉琴还是很舒服的
周日去散步,娃说要去杂物社,我说那就去顺便去祖玛珑,闻一下贵贵的香薰到底是什么味道,到了祖玛珑看到一排香水,我就挨个的闻过来,有一支,天啊,拿起来就一股橘子花的味道,非常像真的橘子花,就是小时候家里楼下橘子树开出来的小白花的味道,立刻就被镇住了!怎么可以这么真实?!柜员说喷在试纸上让我闻闻看,我就拿了喷了香水的纸条去逛街,想知道后调是什么样,后调和前调味道略有点不同,仿佛没有那么橘子花了,但还是很好闻很柔和的花香,总之,就很心动!
于是回家就在网上买了人生中的第一瓶香水!祖玛珑—橙花
官网说橙花的前调是柑橘花、中调是白丁香,后调是鸢尾木

昨天橙花送到家,我喷了一下,前调非常非常非常好闻,不仅有橘子花的味道,更重要的是有那种橘子树叶在手指上碾碎的味道,充满了绿色汁液的味道,略带一些苦,极为令人沉醉。但是时间推移之后,基本上停留下来的就单纯是橘子花的味道了,植物绿色汁液那种有点冲有点苦有点清新的味道就不见了,颇为遗憾,因为我觉得那才是最精华的啊!!

在小红书上看到有人说,现在女贞树开花了,味道实在太难闻,尤其是雨后,味道大得不得了,连窗户都不敢开,我看完之后,啊?!!什么啊?!!我可是散步的时候和shu说八百遍,真是太好闻了!女贞花怎么可以这么好闻的啦?!果然大家的爱好真的差别好大啊!

今天兴致勃勃的喷了橙花出门,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精灵少女啊!就是树精那一类的!虽然不得不说,其实已经不是很适合肥硕的中年的我了,但,又怎么样,依然是很喜欢呀

干燥的沙漠空气

虽然我是个粗糙人儿,但还挺喜欢香香的东西,之前买过一些香薰蜡烛,虽然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烧钱,可是家里香香的是很开心呀!但是现在天热了,蜡烛点起来就觉得好热啊!
shu说可以买无火香薰放在房间里,比较适合卧室,拉琴什么的也很舒服,然后我就开始挑,选了一种是这么说的:
前调:盛开的黑夜茉莉、干燥的沙漠空气、酸橙
中调:海盐、鼠尾草、蓍草
尾调:红松、海盐、海滨木
非常期待!这些香气的描述里,最最令我心动的是“干燥的沙漠空气”和“红松”
我喜欢太阳下山之后空气里尘土的气味,喜欢初夏女贞树的气味,喜欢橘子树和橘子花的气味,喜欢肉桂的气味、喜欢舒肤佳或者六神的皂香
如果香薰里有这些元素,我就肯定不会买,檀香、茶香、麝香、烟熏、香草、奶油香、桃子香(虽然真实的桃子香气本身我没有不喜欢)。檀香给我的感觉太像庙里了,可是我在小红书上看到有人问,有什么香薰是寺庙的味道,令人特别安心,就,气味的偏好果然是一个非常个性化的事情呀~~
好期待啊,干燥的沙漠空气!

文学课

参加了一个为期四次的读书会,主题是美国文学中的女性,读了四篇文章《a white heron》、《the storm》、《My Life had stood-a Loaded Gun》、《still I rise》,好久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细读过一篇文章,在老师的带领下,在和同学们的讨论中,还是挺有意思的!最大的体会是,我觉得啊,我深深的觉得啊,女作者和男作者就是不一样的,女作者就是很懂女生,男作者他们当然也有碰巧懂的时候,但是那种深刻和切肤的理解,女生的那种主体性,我不觉得我在哪本男作者的书里读到过

《a white heron》我对小女孩最终爬上树的一幕,印象非常深,那一刻世界在眼前展开,那一刻她仿佛分享了白苍鹭的自由,会想到儿童绘本里《菲菲生气了》,菲菲爬到树上“她感到风吹着她的头发,她看着流水和浪花,这个广大的世界安慰了她”,会想到《flipped》里面的女孩子在梧桐树上的感觉,确实《a white heron》并非讲的人和自然和谐相处(百度常见的这种解释太傻了),保护自然什么的这种故事,而是讲的是女孩子的成长,以及无论是小说里叙事时间点的转换,还是爬树过程受的伤,都是很常见的文学中的象征/隐喻,但是如果没有人点拨的话,还是会完全没看出来诶

《the storm》是一个我蛮喜欢的故事,每一个设定都非常好,尤其喜欢结尾,每个人都很快乐,咩哈哈哈哈哈,不带任何一点讽刺的平静的结尾,出轨的人没有任何意义上惩罚,哪怕连心灵的负疚都没有,积蓄的具有破坏能量如 storm一般过境,涤荡一切,但过了就好了,so the storm passed and every one was happy,可不呗!而这居然是一篇写在1898年的短篇小说,实在太惊人了

怎么说呢,我觉得这两篇文章让我觉得,我们女的,和大部分男的以为的女的,根本就是两种生物,他们想象的我们的感觉和我们实际的感觉基本就是两回事
如果展开一点说,我之前读小黄文,描写再好,再第一人称,只要出现34D的胸这种句子,我就是知道是男的写的,我们女的有胸,这种尺寸描述只会出现在和内衣店员的交流中,我们根本不会用这种符号性的表述,而且这种符号性的表述在我们这里不具有任何想象价值也没有任何性感的诱惑,只有男的会对这种性感的标志/符号就有感觉

《still I rise》,相对来说是最直白的一篇,有力,仿佛战斗檄文,但和战斗檄文不一样的地方是,我们rise,不是为了为什么,而是,我们rise,就如同自然界的太阳一样,就是会升起,就是会其道大光,以及《a white heron》里向上爬树(rise)的小女孩一样诶,rise!
《My Life had stood-a Loaded Gun》我没怎么很读懂,确实老师也说是一首有很多种解读的诗,但是有个姑娘在课上说,她觉得诗里面的我,想要自己做决定,老师问,哪句让你这么理解的呢?她说“Though I than He – may longer live He longer must – than I –For I have but the power to kill,Without – the power to die -”
我似乎还蛮理解这位女生的意思的,因为我觉得Without – the power to die 隐含的是want the power to die,倒不是die有多好,而是我要做自己的主,要有power,当然可能人家Emily Dickinson完全没有这一层含义,但是我觉得老师有个地方说的特别对,你从文学作品中感受到了什么,可能这份感受本身就是启示,也许这份感受不能让你更理解这部文学作品,但是好好观察这份感受,这份感受肯定能让你更理解你自己
而我,从这四篇作品中最大的感受是,我总会想到《剧院魅影》的一句歌词“All I want is freedom”!

不高兴的乐器

前几天看到有人对比了王健和卡普松,两位四月都来过上海的大提琴手的《月亮颂》,我突然get到了!除了之前觉得王健的演奏更硬之外,他的演奏更有一种。。。苦大仇深的感觉。。。所以当初觉得柴可夫斯基《如歌的行板》他拉得比马友友更好听,就是因为更苦一点?虽然这首曲子的要义到底是不是要苦我也不知道
但我想说的是,可能是我现在已经不大喜欢苦大仇深的风格了,也许是这这种风格过于容易和主旋律审美风格结合起来,显得非常主旋律,那种“人民艺术家”的风格,而我对主旋律的审美风格充满厌恶,说不定不仅是审美上的厌恶,还是一种非理性的PTSD,以及我小时候还挺喜欢这种风格的类,果然人还是会成长的。。。

然后我就在想乐器好像也是有一点性格特点?总体来说,二胡就不是一个快乐的乐器,就算拉赛马也没觉得特别快乐,就很苦啊,有时候还会有点凄惨
箫也不开心的乐器,但不是那种凄惨的那种,是颇为情绪低落的那种
大提琴总体来说我觉得也不是什么高兴的乐器,但并不悲苦,只是不太高兴而已,虽然也能很温柔,很美,很歌唱,但是不会甜,但小提琴就能很甜,甜死人的那种甜

最近事情很多,手里有一个离婚案子,一个姑娘为了逃离原生家庭,草草和看着各方面条件还合适的男生结了婚,然后这男的,真是非常差劲,怎么说呢,类似这种故事我听过无数个了,某种程度上,我觉得我小时候那么想结婚,也是因为想要独立出来,但是,我们女的,能从家庭和社会获得的支持实在是太少太少太少了
前阵子,我看一篇文章说,本国独生子女相较于多子女家庭出来的比较容易离婚,作者的因果解释是,可能是因为多子女家庭的小孩更容易学会和人近距离相处。我只想说,可是,这位作者,你难道没有发现,本国独生子女相较于多子女家庭出来的比较容易离婚的比例远远高于国外独生子女和多子女么?其实就非常简单啊。。。因为。。。本国多子女家庭更不可能给女性任何意义上的支持啊,怎么敢离婚怎么能离婚。。。
有时候想想这个社会如此不公平,而且还正在不不公平的道路上一骑绝尘,真是没啥意思

看到荞麦的微博有人投稿,有个中年妇女说她被打动的片段“……整个晚上我都能感觉他是非常温柔体贴的照顾我,关注我的情绪,认真听我讲话,和我交流……”又说“……也遇到过男性朋友或者同事会表达欣赏甚至喜欢,但他们的方式往往是热情地讲授人生经验……”真的我在地铁上笑出来啊!!热情的讲授人生经验,太有画面感了!我都能想出好些人好些名字,荞麦说,很多人说女性要摆脱“浪漫爱”的束缚,可是,相当多人根本都没有体验过浪漫爱,没有体验过平等、尊重、体贴、愉快的浪漫爱,只有以此为名的控制、贬低、剥夺、打压,我觉得说的真是太精确了。。。
想想也真是没啥意思。。。

春日的芬芳

昨天去听雷诺·卡普松的小提琴音乐会,三首奏鸣曲,德彪西、拉威尔和弗兰克,前两天首在音乐会前一段时间找了我也想不太起来是谁的版本听过一遍,没啥感觉,弗兰克这首有大提琴和小提琴两个版本,虽然都分别听过几次,但也没啥感觉
但是!现场非常非常迷人!

第一首德彪西依然很无感,觉得非常碎
第二首开始high起来了,很炫酷!既古典又爵士,而且他的弱奏(拉?)非常非惊人,很弱,但是不虚,换弓毫无痕迹,延绵不绝,仿佛是很长很长的一口气,是那种源于歌唱高于歌唱的感觉
第三首我之前一直觉得这首曲子仿佛有点小,但这次听比我印象中好听很多很多,尤其是第四乐章,迷人得不得了,开头有一种风和日丽春日的温煦,仿佛可以闻到到草木芬芳甜美的气息,并不谄媚也不是炫耀,是自得其乐的松弛和明亮,然而美到了一种感人的地步
以至于回来路上我又听了一遍帕尔曼和阿什肯纳齐的版本,也好的,但是没有现场那么令人激动,到家之后还又找了雷诺·卡普松的现场听了一遍,以及找了大提琴卡普松和王羽佳的版本也听了一下,确实这首还是小提琴好听啊,大提琴没有那种春光明媚的感觉,如果说小提琴在这一乐章开头是小青年的爱恋,大提琴就只能算是黄昏恋了。。。

不过我觉得这场钢琴一般般,没有特别喜欢,不够猛,当然雷诺·卡普松也不是走很猛的路线,可能和更猛的钢琴也不是很搭?
昨天气氛热烈极了,返场四次,四首小曲子,第一首和《沉思》,《沉思》可能因为常见,有人会拉得很俗气,但是昨天完全没有俗气的感觉,真好听啊

第四首的时候,他背转身为后面的观众拉,快结束的时候又转回来,转过身的时候声音一下子不一样了,闷了很多很多,而且后来我刷微博,很多人也发现了这点
这件事告诉我们,在剧场里,不同的位置听到的声音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小提琴的票一定要买尽量正面。。。或者偏右(?),因为我觉得右手持弓,演奏者正面面对观众的时候,琴身正对的方向很自然会往右偏,那也就是买票的时候,要买面对舞台的观众席靠右手边
而且现场还有一个重大的美妙之处是在于现场强弱会非常明显,声音的范围会比录音里大得多,因为可能录音室的录音如果强弱这么明显可能会要频繁调音量,要么就听不怎么见,要么就震耳欲聋吧
就,昨天的现场啊,真的是很美妙啊!非常快乐!

最近读的书及其他

《隐面人》是东德对外情报局局长的回忆录,算是最近读到的觉得很好看的书了,有意思的地方很多,当然有为自己推脱的部分,也有很不可思议的想法,比如作者说“……对我来说,这意味着奋斗了一生的事业就此完结。我仍然认为,如果有一个既奉行社会主义政策,又允许人民享有广泛的言论和集会自由及财产权利的政府,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可以继续作为一个独立的国家存在下去,至少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但总体来说,是一部实际干活的人写出来的书,就很好看,什么样的人会做间谍,怎么样招募,怎么管理,机构内部怎么运作,两边的体制有什么不同,和苏联关系的变化、在第三世界开拓势力范围,等等,翻译也极其流畅
有一个收获就是,间谍们的存在有时候反而能够维持一种微妙的状态,比如说一边总嚷嚷要动手,但并没有真的想动手,但听者很当真,准备要先发制人,那间谍把这个信号传给嚷嚷的人,嚷嚷的那方就要稍微消停点。。。诸如此类

地铁上用微信读书读完的是《乐之本事》,还可以,特别有意思的地方是,他说录音和现场是截然不同的,且不说能不能录出声音的色彩这种玄妙的东西,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就是各个乐器的比例,比如说勃拉姆斯某一首钢琴协奏曲,有一段乐队的部分非常厚重,钢琴无论如何是声音都是出不来的,作者甚至还问过钢琴家,你说,勃拉姆斯他这都是为啥啊?为啥要这么写啊?钢琴家说,个么我们在台上总要动一动咯?不然这一段的时候,我们看报纸么?
但是在录音里,因为比例可以调,就完全不一样了,各种协奏曲都有这个情况,在现场,主奏乐器并不是像录音里那么突出的,有的地方甚至能感受到主奏乐器的挣扎,挣扎了半天还挣扎不出来,最终湮灭在乐队里,非常。。。另一番感受
这个问题我完全没想过诶,真的很有趣
以及,还知道了,为什么有人说某个场地声音不好,很“干”,场地声音好不好,很重要的部分就是残响,如果残响太少,就是一般说的“干”,如果残响太多,则会前面的音还没一点消散后面的音就又叠上去,会显得声音很模糊,很长知识诶

昨天开了本新书《Swimming in the Dark》,一本BL,题材我比较有兴趣,虽然是BL并不是我喜欢的,但是还是想看一点更充满情绪情感的文,就开了这本,书的开头写的很美,但是有一种讲不清楚的同人气质,或者说AO3气质,结果查了一下作者,居然是个男的,以及真的是个gay,啊!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我觉得同人文也可以算是一种特殊的文体了

昨天上课维瓦尔第奏鸣曲的第二乐章被老师表扬了,说能听出一点巴洛克的风格来了,哦嚯嚯嚯,开心
娃的笛子日渐进步,那天拿了我八百年前买的箫,说要试试,一边试一边问我,喜欢笛子还是喜欢箫,我说总体来说还是喜欢箫,曲笛也还可以,她说,哦,你喜欢低音乐器,对哦!我居然都没发现箫和大提琴的共同之处。。。

和我妈视频说起最近的昆曲演出,又说到黎安他们这一批演员,我之后一查,黎安也是快50的人了,天啊!!我对他的印象一直还是昆曲《伤逝》里,他拎着箱子走进来的那个小青年,是某天在上昆小剧场里,演完自己的折子卸了妆从进来看戏,坐在我边上靠门的位置,令我一直忍不住偷偷看他的侧脸,觉得实在是俊美极了的那个小青年,居然已经快50了!想想也是,再过两年,我娃都要上初中了,但我还是和shu脱口而出,我觉得50都可以算老头了。。。可怕可怕